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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期迷途】从此之后的时间(1) [迪蒙x女局]


  感谢群里老师们的脑洞和思路~设定是在狂厄危机彻底结束之后,MBCC解散,禁闭者们全部出狱,局长正在考虑去哪养老的时候发现似乎还有一大只盾爹需要她₍₍٩( ᐛ )۶₎₎♪

  完全没脑子作者,想到哪写到哪,无大纲纯流水账废话得很orz

  

  

  

  1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米诺斯危机管理局正式宣布解散那天,局里没举行什么像样的告别仪式,没有举杯相庆,没有互诉衷肠,也没有拥抱垂泪。因为一切结束得太过突然,第九机关连夜发文要求局长做好后续的工作,等她焦头烂额地将所有事项一一从待办清单上划掉时,很多人都已经自行离开了。


  ——也不能算作自行离开。毕竟共事多年,她的努力和真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便是千年的石头也得被春风暖化,没人对最后一任MBCC局长说出半个字的恶评。自然有人提出要留下,可惜规则不许。


  曾有禁闭者来问她能否继续收留自己,被她婉拒;也有人说要重新商讨一下包养的问题,她面无表情地叫来保安,然后灌下连续两天通宵后的第一杯咖啡;更多的人默默地送来礼物或书信,多半是感谢她多年来的照顾,祝福她从此之后幸福如意,诸如此类。


  等她回过神来,办公室里的礼物好像堆不下了。


  那个永远眯眯眼笑着的长官来看她,见到房间里夸张的礼物堆和勉强在其中扒拉出一小片空间用来工作和睡觉的憔悴小人儿,第一次笑出了声。


  “怎么还和新人一样。”


  她意识朦胧地抬头,问对方所来何事,长官将一份文件放在她眼前:“不麻烦,签个字就行。签完了字,你就不再是我的人了。”


  她忽然有些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呢?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不,你做得很好,这世上已经没有狂厄了。”


  是吗?可为什么现在要赶她走呢?


  她本以为,她会守着那些嚣张跋扈、不懂常识、四处闯祸、嘴硬却又脆弱的家伙们到死为止。


  可是为什么,一个个地都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地下迷宫里茫然失措,找不到归路。现在她连茫然的机会也没有了,她也要离开。



  长官把自己的手杖留给了她,说是小心点用,别把自己伤着了。说实话她拿着手杖,第一反应是可不可以用它来当个扁担,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礼物一口气挑走。


  显然是不可以的。所以她像搬家一样搬了好久,后来发现房间里也放不下,干脆坐在礼物堆里把能拆的全拆了,扔掉包装,多少腾出些地方。


  她竟然从一只小巧的礼物盒里拆出一枚车钥匙,跑到后院才从夜莺那里得知某位财大气粗的总裁似乎早就考虑到了这个局面,提前给亲爱的局长买了一辆汽车停在MBCC的后院里。据说里面还有不少金银财宝,一并赠予她用来安置自己。


  行吧。至少不用费心怎么把礼物带走了。


  正要与夜莺道别,却被提醒似乎还有一名禁闭者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离去。


  她这才想起自己忙了太久,忙得头昏脑胀,竟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一路小跑到S-013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那具熟悉的高大身影。他正襟危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竟让她错觉那人身上蒙了层灰。


  “迪蒙,你……”


  两人面面相觑。


  紧随其后赶来的夜莺提醒她,此人身份和经历太过特殊,无法自行决定去留。


  她想起来了,当初是管理局承诺永久收容迪蒙,才使他免遭刑罚。现在管理局解散,他恐怕要重新面对市议会的审判。


  这自然是她不想要的结果。


  “有人来联系说这件事吗?”她压低声音问夜莺。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拍拍夜莺肩膀让她尽管忙自己的事去,然后给兰利打了个电话。



  很顺利。


  现在她安心舒适地躺在汽车副驾驶座上,身后是满载的礼物,身边是成为她“专职司机”的迪蒙。


  其实,是成为了她的监管对象。因为兰利建议她向上层作担保继续做迪蒙的监管人,如果出现任何问题由她负责。


  她握着电话思考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是她的身边从此多了一个曾犯下死罪,因此需要她随时监督的犯人?不,这只是面上的说法。在她眼里,是那个像军犬一样的男人终于可以卸下层层束缚着他的枷锁和责任,以全新的身份和面貌站在她身边。他们不再是上司和下属,不再是别人口中的狱卒和囚犯,更不是市议会那些傲慢家伙眼中的“主人和狗”的关系。


  但既然不是以上种种,又是什么呢?


  说是朋友似乎不太确切,怎么会有朋友需要跟着她走到天涯海角。其实她没打算真的永远随时随地监视着迪蒙,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担保期限很可能没有尽头。


  她承认,她同意这样处理是有私心的。她也知道,旁人早就看出了她的私心。不然为什么兰利这么爽利地大手一挥把迪蒙扔给她,还有那位送她汽车的禁闭者,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个局面似的,特意订购了车内空间充足,能让迪蒙坐在驾驶位上也绰绰有余的款型。


  想到这,她侧头看向迪蒙。这个男人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保护了她无数次,完美诠释了“恪尽职守”这个词。即使没有装甲和重盾,单凭高大的身形往那一站,都足以成为“安全感”的代名词。所以自从他成为MBCC的一员,她就特别喜欢带他执行任务。迪蒙好像也愿意和她一起行动。据说有她在的时候,他的自戕倾向才会得到缓解。禁闭者之间少不了各种八卦,尤其是艾米潘、海拉那些小姑娘,一边添油加醋一边揶揄她,渐渐地局里的人对她和迪蒙的态度比两位当事人还暧昧。


  她开始烦躁。他们之间算什么呢?若说她对所有禁闭者一视同仁,实在是没人信的。人心总是在无意间就将这这那那分出个孰轻孰重,而迪蒙,毫无疑问在她心里是重的那个。


  但是他们的关系没能发展成藏在海拉的坏笑里的那种。


  男人原本专注于前方,警觉地感知到她的视线,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没说话,好像自从确定管理局要解散之后他就变得更沉默寡言,每天坐在房间里不知在想什么,到点就吃饭、睡觉,像个定时的机械。


  她怀疑,是不是她这段时间忙得一次也没顾上联系他,让他以为她要抛弃他了?想到这茬她才后知后觉,那些堆成山的礼物里,唯独没有迪蒙送的。


  他生气了吗?




  2



  很快她知道了,迪蒙没有生气。因为她见识到了迪蒙真正生气的表现。


  他们驾车驶入新城后,她趁着迪蒙给车加油,没打招呼一个人跑去福楼饭庄买包子,回来后几乎被焦急的迪蒙用眼神剐成刀削面。


  车靠边停在街道上,两人坐在车里,气氛凝固。


  她想缓和一下气氛,把怀里的纸袋打开,热气立刻扑到脸上,肉包子的香气充满车厢。小心地取出一个递过去,迪蒙却自顾自地扣上安全带,点火踩油门。


  “……”她捧着包子的手悬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至极。


  这就有些委屈了,她只是离开了几分钟而已,福楼饭庄的包子皮薄馅多、三肥七瘦,之前在MBCC鲜有口福,现在想买来分享给他,还要挨顿无声的训斥。


  到底谁才是监管人?


  她气得把包子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道:“我又没丢。”


  “你现在不是MBCC的局长了,不管谁想害你都轻而易举。”迪蒙冷道。


  “害我做什么?我把该交的都交了,现在就是一普通老百姓。论起仇人,还不如你多。”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不该提迪蒙的痛处,最直接的证明就是车急促地微刹了一下,又恢复原本平稳的状态,而司机迪蒙的脸更黑了。


  “对不起,我……我是说,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她语气放软道,“高层各种势力现在为了争夺新的狄斯主导权正打得不可开交,没人会想起我来。而且……我申请留下你,不是想让你给我当保镖。”


  迪蒙没追问她到底为什么留他在身边,他向来明事理而不多言。她牺牲了个人的自由力保他不再度被市议会残害是他还不清的恩情,他理应用这条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更何况保护她的意识早已刻入他的本能,如果她遭遇危险,他一定会发狂发疯。


  “你真的不用紧张,战斗都结束了,换个姿态活下去吧。”她为了缓解尴尬囫囵吃下一个巴掌大的包子,感觉味同嚼蜡。但是手上的动作停不下来,又从纸袋里掏出一个。


  沉默。


  福楼饭庄的包子也没那么好吃,又干又噎。


  她一共买了四个,一会的功夫已经报销掉一半,正当她失落地看向第三个包子的时候,车子恰巧停在红绿灯下,迪蒙忽然开口:“我不太明白。”


  “什么?”


  “我不明白,该怎么换个姿态。”


  她一怔,忽然想到这个男人目前大半的生命都献给了抵御狂厄灾难和保护他人,除了战斗就是战斗,无休无止,甚至早就做好了毁灭牺牲的准备。让他回归普通人的生活,确实太难了。


  她眼珠转了一圈,福至心灵道:“你把车停下。”


  迪蒙照做。车刚停稳,她就塞了一个包子到迪蒙嘴边,不容拒绝地要他吃下去。他咬了一口,然后继续疑惑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下一道命令的大狗。


  她问:“好吃吗?”


  迪蒙迟疑了两秒,点点头。


  “那就好。”她终于眉开眼笑,“这就是换个姿态。”说着又递上最后一个包子,鼓励道:“快吃呀。”


  她看着迪蒙吃东西的样子竟感到赏心悦目。他做事永远一丝不苟,包括进食。咀嚼吞咽时喉结上下滚动,她不由自主地跟着咽了一下口水。


  嗯……福楼饭庄的包子,其实还挺好吃的。


  等迪蒙吃完,她笑着宣布自己想到的伟大计划:“我们去旅行吧,离开狄斯城。”


  男人显然被她的想法惊到,问:“去哪?”


  “去禁闭者们的家乡吧。”她一脸认真,“去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3



  第一站是内海。


  内海是个相比于新城太过古老的地界,自从矿区爆炸后,无人问津。


  这里曾经是繁荣的工业区,后来被狂厄变成一片死灵之地,现在则彻底成为一无所有的废墟。


  他们踩着粉碎的瓦砾登上一片高地,刚好能够看到大约半个内海的景致。


  其实没什么景致,不过是一片被人类无情抛弃的荒原。好像连时间也遗忘了这里,黑黢黢灰蒙蒙的碎砖破瓦就是全部,连零星的绿色藓类植物都罕见。时隔多年冲破阴霾的阳光没什么活力,颜色寡淡,大病初愈一般挂在很远的天边,丝毫不打算给这对来客面子。


  她茫然地四下张望,企图找到当年诺克斯,不,安柏居住的疗养院,但是无果。


  她在和诺克斯连接的精神世界里见过,安柏住在一栋小楼上的某间能够看到太阳的病房里。那个金色长发的女孩告诉她自己死前想看看太阳,可是终究没能如愿。


  现在死役和怪物退散,太阳重新回到内海,但是安柏在哪里呢?


  “这是诺克斯的家乡,她曾经住在内海。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看看。”她在废墟上踱了几个来回,没来由地失落,“什么都没有了,真是什么都没有了。连那些怪物都没了。”


  迪蒙唯独对最后一句敏感:“哪些怪物?”


  “那些纠缠诺克斯的怪物。”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安柏的相遇,太复杂了,她也不想再提,怪沉重。


  “现在这里一片死寂的样子,让我觉得我和诺克斯的相遇好像是假的一样。”恍惚间她怀疑内海是否从来没有过疗养院,从来没有在夜晚噬人心的恶灵,也没有身患重病的善良女孩,更没有无情地收割生命的死神。


  她举起右手,在空中微微用力,尝试了一次。


  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枷锁彻底消失了,她再也感应不到那些混乱的、狂热的、偏执的、痛苦的、绝望的情绪。那些战斗的记忆,好像一场断断续续做了几年的梦。


  太远了。远到……就像现在,她与这世界的距离。


  没了狂厄,没了禁闭者,没了枷锁,没了管理局。大家都卸下一身的重担如同重获新生,只有她在失去。她仿佛与世界失去联系,从此以后,她存在于这世上的意义又是什么?


  从MBCC搬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直到此刻,心里才生出那种真正失去了什么的虚空感。


  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竟泪流满面,迪蒙正站在她眼前,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她接过迪蒙递来的纸巾,擦干泪水,勉强笑道:“抱歉,我失态了。”


  迪蒙微皱着眉,摇摇头,眼里尽是疑惑和关切。


  “我没有过去,我的人生就是从在MBCC醒来开始的,管理局和你们已经成为我的全部。我以为我会和禁闭者们打一辈子交道,从没想过如今我会失去这一切。”她看着迪蒙的眼睛认真地解释,还晃了晃右手,“你看,我连枷锁也没有了,我和那么多禁闭者的联系就这么断了。他们曾经是我的伙伴和战友,但也只是曾经了。”


  路再长也会走完,筵席再久,总归要散。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迪蒙却上前一步捉住她的右手,举到两人中间道:“我还在。”


  他的金色眸子此刻是暗沉的,叫人猜不透情绪。


  眼眶因刚流过泪还红着,两只晶亮亮的眼睛诧异地向上看去,与迪蒙目光对接。


  “我不需要枷锁。即使没有枷锁我也能够保护你的安全。”迪蒙停顿几秒,些许别扭地补充一句,“我也一定会保护你。”


  最后那句疑似示好的话让她耳根一热。被握住的右手虽然无法再感知禁闭者的力量和精神状态,但迪蒙宽厚的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她前所未有地感到踏实。也许她过去太过依赖枷锁了,忘记了人与人之间这种最简单的碰触才是情感的基础。


  她伸出另一只手搭在迪蒙的大手上面,笑道:“你说得对,谢谢你。”


  

  两人从废墟上下来的时候,迪蒙忽然拽拽她衣袖,示意她看一处碎石和沙土堆积起来的角落。


  好一个惊喜。那种在内海随处可见的灰黑色角落里,竟然生长着一株嫩绿色的草。尽管它显然是新生不久,只颤颤巍巍地展开两瓣细弱的叶片,但那草在她眼里是一棵长在内海的参天大树——在用自己沉默的生命昭告来者:内海没有死。亡灵和废墟是狂厄时代的象征,那草是新时代到来的预兆。


  她终于眉开眼笑,并且为自己适才的矫情感到惭愧:她不是失去了枷锁和一切,她只是和所有离开的禁闭者一样,走向了这株草,换个姿态活着。


  换个姿态,这是她要求迪蒙的,却被迪蒙反过来点醒。


  汽车发动,向下一个目的地驶去。她回头看到灰蒙蒙的太阳落在后面,恍惚之间,竟也生出一丝落霞的美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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